第(2/3)页 叶殊城缓缓抬头,看他,“没事,你走吧。” 安子晏点点头,多的话也说不出,转身,走了几步听见身后叶殊城的声音又传过来。 “安子晏,谢谢你。” 安子晏一愣,瞪大眼转身看叶殊城,怀疑自己听错了。 叶殊城倒是没有什么反应,已经微微低着头,恢复之前的姿势,似乎在思索什么。 安子晏突然觉得有点恐怖,开口:“我想了想,我还是不走了,我今晚就留在这里。” 叶殊城拧眉看他,“为什么?” 他也不说话。走过去在旁边沙发上坐下,“不为什么,懒得折腾。” 他其实是怕,叶殊城有点反常,这种反常令他心惊,他甚至想,叶殊城该不会想不开吧…… 虽然他觉得叶殊城经历过过去那些磨难应该不至于那么脆弱,可他又觉得难说。 毕竟生活对于叶殊城来说太残忍—— 苏念的事情就已经足够让他绝望,今天跑医院借着探望名义来要公司管理权的程颐和叶珺绫则更过分,叶殊城本就处在一个低谷里,叶珺绫和程颐这一举动简直就是落井下石。 叶殊城说:“我没事的。” 安子晏挺直了腰板,“我也不是为你,我就是懒得折腾,反正我在这里又不影响你。” 叶殊城说:“那你另外开一间房吧。这里没有你的床。” 安子晏:“……” 叶殊城表情冷冷的,他是认真的。 安子晏耍起赖皮,“我体积不大,可以睡沙发。” 叶殊城看他两秒,“随你。” 安子晏松了口气,叶殊城没有坚持赶他走已经是万幸,他现在实在有点不放心。 这个套房的确不是什么好停留的地方,几乎每个角落都残留着有关苏念的回忆,客厅也好,厨房也好,阳台也好,就连卧室和浴室这样的地方,也一样。 曾经两个人亲密无间在一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,物是人非。转眼间他们几乎不共戴天,洗澡的时候他站在花洒下,温热的水流里,他突然觉察自己天真的很可怕。 他以为他对她好,她是知道的,她总会被感化,而今他才明白,对有些人付诸感情是白费,譬如程颐,譬如叶珺绫,譬如苏念…… 不,尤其是苏念。 这一夜他躺在还残留有苏念气息的床上,辗转许久,这熟悉的气息并不能令他心安。只让他觉得难以忍受。 …… 接到安陵公墓电话的第二天,苏念去了一趟公墓,找到办事处。 公墓办事处平日里人就少,这会儿她进去,里面只有三个人,她认得其中微胖的那个女人是之前这里的管理员,便问:“你好,我是苏可盈的女儿苏念,我听说坟墓要迁移,怎么回事?” 旁边椅子上,一个年近花甲的男人闻言看向她,眼底情绪瞬息万变。 似乎是有惊喜,也有探究和打量意味,看的苏念别扭到极点,努力忽视掉,盯着那个管理员。 管理员说,“哦,是这样的,迁移的要求是这位余先生和公墓负责人提出来的,所以……” 苏念一愣,转头看向管理员所说的余先生——也正是看着她的那位老人,他目光依然粘在她身上,让她觉得反感。 “余先生……是吗?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,可是你没有权力决定迁移我母亲的坟墓。” 老人站起身来,眼眶泛红,凝视她,“你是……苏念?可盈的女儿?” 她觉得古怪,但还是先应,“对。” 他情绪激动起来,眼底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,“我……我是余昆,可盈和你提过我没有?” 苏念脸色微变。 母亲苏可盈虽然没有和她直接提过这个名字,并不代表她不知道。 余昆是苏可盈一辈子藏在心底的名字,可苏可盈是个多么倔强的女人,苏念听到的时候,是在苏可盈弥留之际。 当时,苏可盈已经神识不清,说的最后一句话是,余昆,我不等你了。 当年苏可盈怀着苏念是未婚先孕,被从家里赶出来,毅然决然生下苏念。苏念只在自己很小的时候见过外公外婆,他们也都在苏可盈去世之前过世,直到最后,苏可盈也没有得到自己父母的原谅,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颠沛流离,无论住在哪里,都有谣言丛生。 苏可盈顶住了所有的非议,顶住了别人那些意味复杂的目光,也顶住了生活的巨大压力,却独独顶不过病魔。 关于余昆这个人,苏念有过一些猜想,可是到最后都归于无谓,因苏可盈已经去世,一切都没了意义,她不想去深究,也是因为怕,苏可盈等了一辈子的男人,会是她的什么人? 她看着余昆,默了片刻,开口嗓音冷漠笃定:“没有,她从来没提过。” 余昆一怔,眼底浮现巨大失落,“她是恨我,她恨我……” 苏念懒得再听,问:“你凭什么要求迁移坟墓?” 余昆脸色苍白,静了几秒,说:“苏念……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吗?我是你父亲啊!我和可盈当年……” “别说了。” 苏念打断他,眼见他往前,她后退了一步,“我不认识你,我没有父亲,我母亲也从来没有提过你,我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,这是我母亲的坟墓,你没有任何权力迁移。” 余昆眉心紧皱,十分着急:“我是为了可盈好,我已经在南山买了更好的墓地,为什么要屈就她在这里,那边……” 第(2/3)页